第第一个手下

常遇春大笑起来,引得周遭一些将军们侧目。正好将目光放在慕容正身上,便走过来打招呼。

“我说老常,这是……?”

“来来来,我来给各位介绍一下。”常遇春很是高兴:“原本想着过段时间介绍给你们认识的,没想到这一会儿大家正好聚起来,也是赶了巧了。这位兄弟就是我经常和大家提到的慕容兄弟,洛阳慕容正。”

几个和常遇春熟络的将军听常遇春这么说,便纷纷靠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慕容正,常遇春也把慕容正介绍给这些人。那些和常遇春不对付的人,自然站在一旁冷眼旁观。

“就是一介江湖子弟,有什么值得稀罕,常大将军是不是瞎糊弄,拿个不知名的小白脸儿搪塞我等。”

先前诋毁常遇春自己,常遇春倒还没怎么生气,但听到陆仲亨这么说慕容正,顿时冷着脸道:“陆将军,念在同僚一场的份儿上,今天我不和你生气,再有下次,别怪某家无礼了!”

看到陆仲亨正要发作,汤和急忙打圆场:“好了好了,大家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,闹这么僵干什么?就不能安安静静的等刘先生过来看看主公说什么吗……哎,来了!”

常遇春自然不想跟陆仲亨一般见识,而陆仲亨被汤和一说,也不敢再作。

慕容正心里却不同,眼前的这些骄兵悍将,日后那都是开国元勋,常大哥既然不想得罪他们,那么自己也干脆置身事外算了。如果徒生事端,不知道日后会造成多少波折。

众人望去,只见一辆马车再几名护属卫的护卫下,向这边走来。

徐达和汤和走上前去。

马车站定,一个青衣文士掀开帘子,从马车上走下来。年约五旬,有些弱不禁风,面色苍白,在一群膀大腰圆的武将中间,瘦弱的如同一只瑟瑟发抖的瘟鸡。

这就是刘伯温吗?不给力啊!

徐达上前问道:“刘先生,你这是怎么了?生了病吗?要不要找个大夫给你瞧瞧?”

刘基摆摆手:“不劳烦大元帅了。主公催得急,所以连夜赶路,我这把老骨头差点儿在半道上散架了,歇歇就好。”

“那就好!”

“刘先生请!”

“二位元帅,诸位将军请!”

慕容正虽说现在挂了一个前军将军的名头,可是这种重要的军事会议压根没有自己参与的份,所以只能站在门口等着常玉春出来。

刘基在帐中站定,从随行的书童手中结果一条背囊,打开背囊取出一轴卷轴摆在案基上。

“各位将军,刘某长话短说。”刘基轻咳一声:“此次前来,奉主公之命,任命各路军马安排。主公有言在先,此次安排诸将一律服从,若有不从者,军法处置!”

徐达与汤和带头说道:“属下徐达(汤和)领命!”

帐中诸将也齐声道:“属下领命!”

刘基展开卷轴,高声读道:“中书省平章事,左丞相吴国公朱元璋令:授元帅徐达为兵马大元帅,节制军中诸将,号令麾下全员兵马,赐金牌令箭,征战时期可行军中一切职权!”

众人一声惊呼,就连徐达自己也震惊了——这种权利,原先只有朱元璋才能掌握!

刘基道:“大元帅请接令!”

徐达行礼道:“末将徐达领命!”

两名护卫分别将两方托盘端到徐达身边。一方托盘中放着一方猛虎大印,令一方托盘中则放着一对虎符!

帐中诸将面面相觑,皆是有些莫名其妙。大敌当前,身为主帅的朱元璋竟没有到,而是将统兵的权力交给了徐达!

“汤和听令!”

汤和正在走神,突然听到刘基叫到自己,连忙上前行李道:“末将在!”

“授汤和右将大都督,本部人马皆听徐达调遣,不得有违!”

汤和愣了半晌,道:“汤和领命!”

以前自己是徐达的上司,后来和徐达平起平坐,这一回却成了徐达的下属。这心里的滋味儿有些不好说。

“常遇春听命!”

众将又是一声惊呼,怎么会是常遇春?第三个任命怎么会轮到常遇春?

常遇春行礼:“末将在!”

“授常遇春左大都督!本部人马皆听徐达调遣,不得有误!”

这一下仿佛将水泼入油锅,整个军营一下吵了起来!

“怎么可能?主公怎么可能下这种命令?”

“就是!常遇春才来多久,怎么能和汤帅平起平坐?”

“他凭什么能做左大都督?”

“肃静!”一声暴喝声传来,震得中军大帐立刻安静下来,众人将目光望向汤和。汤和喝道:“该怎么安排都是主公的命令,尔等难道想抗命不成?”

众将连忙收起不甘之色,俯身听命。

刘基继续道:“授冯胜、邓愈、朱文忠、耿君用、郭英、周德新为前军将军,授唐胜宗、费聚、吴良、郑遇霖、耿再成为中军将军,其余诸将为后军将军,军中一切部署皆有大元帅调遣!”

众将俯身道:“末将领命!”

刘基将卷轴交给徐达:“大元帅,主公有命,令我在你身边谋划,即刻起,刘某任凭大将军驱驰!”

“刘先生客气!”

徐达转过身面对众人:“各位兄弟,蒙主公看中本将军作为统军大帅,徐达倍感荣幸,大战在前,望各位兄弟鼎力相助。可若是有人拖后腿,不遵号令任意妄为,也别怪徐达军法无情!”

“末将遵命!”

“即刻起,回到本部军营,通查所有能征善战之士,清点所有粮草军备,今夜子时在中军大帐集合!”

“是!”

众人正要散去时,刘基突然说道:“大元帅、左右大都督先留下,主公有密信交托。”

常遇春嘱咐慕容正在帐外等着,自己留了下来。等到众人散去,只剩下他们四人时,刘基这才将一封信取出,交给徐达。

徐达看后,又将信交给汤和,最后才传到常遇春手中。

“这件事……不好办啊!”徐达道:“都是老营的兄弟,主公为什么会怀疑呢?”

“之前便有人将张士德的信传出,让我方极为被动,所以主公才怀疑有人暗通张士诚!”刘基道:“这一次主公没有向任何人说什么时候到大营来,为的就是防止消息走漏,等到合适的时间,主公自会到达!”

汤和道:“张士诚那边怎么安排?”

“张士诚暂时不会轻举妄动!”刘基道:“前些时候,张士诚和元廷的云州王闹了矛盾,现在崇黑虎坐镇汴梁,张士诚如果要进攻应天,就要冒着蒙古人侵扰的危险,大都的探子传了消息,说元廷派了一支兵马正在赶往汴梁,所以这个时候张士诚绝对不会有多余的动作。原先察罕帖木儿在的时候,河南、山东一带铁板一块,对我们极为不利,若在此时,我们绝对抽不出这么多兵力来应对陈友谅,可如今察罕帖木儿而被杀,蒙古人现在要应付山东的骚乱,短时间内对我们形成不了威胁,同时又和张士诚形成一个僵局,谁能想到,造成这样后果的竟然是刺杀察罕帖木儿,常将军远见卓识,能想到这一步,伯温佩服!”

常遇春连忙推辞:“刘先生过誉了,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这一步,我只是派人去刺杀田丰和王世成,阴差阳错之下才杀了察罕帖木儿,真正做到这一步的另有别其人!”

“是谁?”

“慕容正!”

刘基摸着胡须:“我听别人说过,你老是把这个人挂在嘴边,可见此人确实有过人之处。倘若真如你所说,那么此人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,不知道此人现在何处?”

“就在帐外!”

常遇春走出大帐,左瞧瞧右看看,却没发现慕容正的影子。

人呢?

慕容正刚刚还在门口的,但是谁料到碰到了捂着屁股的蓝玉。

蓝玉很生气,没有行军的腰牌,即使自己身为将军也进不了军营去休息。用受伤的屁股想想就知道,自己的腰牌在谁的手里。

“一定是上官云那龟儿子!”蓝玉怒气冲冲的脸上,因为疼痛更加扭曲。道:“他要是拿着我的腰牌,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,我弄死他!”

慕容正道:“蓝大哥,这事其实我也有责任……差不多是我让他干的。”

蓝玉有些错愕:“什么叫差不多?到底怎么回事儿?你说呗,有什么事儿哥兄弟几个帮你办不成的。”

慕容正道:“你也知道啊,这上官云又不是营中的将军,到处走来走去的,哪那么容易,想来想去,认识的人里面只有蓝大哥你……最近没空走动,我还没跟你说呢,这事儿就发生了。”

蓝玉抽着腮帮子,吸着冷气道:“你要是提前跟哥说,哥哪有不答应的道理?不过你得跟我说说上官云到底去哪儿了,可别到什么军机重地去,要是出了事,哥哥这颗脑袋可就保不住了!”

“应该没什么问题,他去了铁匠营。”慕容正道:“去找一个人了?”

“那得劳烦兄弟跟我去一趟了。”

“常大哥让咱在这儿等着……”慕容正想了想,又说道:“蓝大哥还是跟我走吧,我带你去找找。”

“姐夫让等着没什么打紧的!”蓝玉道:“那个刘伯温说起话来没完没了,姐夫估计一时半刻也出不来,来得及!”

“走!”

慕容正和蓝玉前脚刚离开,常遇春便到外边来找。找了一圈没找到,就问跟前守营的士兵。

“刚刚在门口的年轻人呢?”

“回大将军的话,好像跟蓝玉将军一块出去了!”

常遇春一听,立刻问道“去什么地方了?”

“好像是往铁匠营那边方向。”

常遇春心中暗骂蓝玉,想着慕容正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,便回到了大帐中。

徐达问道:“慕容兄弟怎么不进来?”

“被蓝玉那个狗东西叫走了!”

汤和笑了出来道:“也只有老常你敢这么骂他,上次费聚骂了他一句,结果让他打掉两颗牙。”

徐达知道汤和是在提醒自己,便敛了笑意道:“蓝玉这会儿不是应该回防应天吗?怎么还留在军中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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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玉从来不知道自己手下的铁匠营还有一个神箭手,一边围着南际云慢腾腾的转,一边转还一边上下打量,同时还时不时的瞅了瞅旗杆上插着的箭。

“是个射箭的好手!”蓝玉嘿嘿笑道:“上官云,你那对招子怎么长的,这样的宝贝疙瘩都能让你给找出来?”

上官云吐了口干果子核:“只要不和你眼睛长屁股上一样就行!”

出乎意料的是蓝玉并没有生气,因为他心里面有自己的打算。接下来和陈友谅的交战将会在水面上展开,像这样的神箭手,往往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。想到这里,蓝玉扯着嗓子喊了一声:“营头呢?给老子过来!”

营头连忙过来给蓝玉行礼。

“这个人,本将军要了!”蓝玉指着南际云:“立刻放人!”

“哎哎哎,等会儿!”上官云把手一横:“什么叫这人你要了?没见过你这样摘桃子的啊。”

蓝玉一看上官云有些不乐意,便说到:“上官云,这人可是我营中的军卒,该怎么安排我说了算吧,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?”

上官云把手轻轻按在刀柄上,微笑的看着蓝玉:“你刚刚说了什么?我没听清!”

蓝玉嘴张了张,终究还是没说话,上官云的脾气怪得很,前两天还和自己喝着酒聊着天呢,今天就可能对自己动刀子。蓝玉打不过他,更何况自己现在屁股还有伤。

“那你想怎么样?”

“人嘛,当然是要放了!”上官云指了指慕容正:“这家伙不是个将军吗?身边连个人都没有。南际云算第一个!”

慕容正眉头一跳,有的时候吧,自己也不知道,为什么老是想把上官云给打死。

蓝玉觉得上官云在无理取闹,慕容正是常遇春任命的前军将军,虽然还没有走马上任,但也还是常遇春嫡系。自己是常遇春小舅子,这个人跟着慕容正跟着自己有什么区别吗?仔细想想还真有区别,这个人要是跟着慕容正,自己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要人。

“行吧!”蓝玉道:“就让他跟着慕容兄弟吧,我这边做个顺水人情,给他个校尉当当!”

上官云转过头继续吃自己的干果子,没有再理会蓝玉。把南际云从匠人抬到了校尉,已经很不错了,要是别人可没这运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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