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龙说着,抬头望了望天,尽管在这大墓之中,他永远都不可能望见真正的苍穹,但神龙本该翱翔九天,或许是对往昔的怀念。
“我是青龙一脉的耻辱,已然不配活在这世上,纵死也无眼面对祖宗。紫麟元圣之所以留着我们,是为自己留条后路,只要有我们在,他即便这一世功败垂成,依旧还有后路,而我若死,便是断绝他的后路,他再想聚齐四象后裔,难如登天!”青龙说到这里,龙眸缓缓闭合,变得无比地平静。
“孩子,谢谢你为我破开封印,只可惜,我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送你,你若想问什么,便问吧,我曾为道君,你若想要我的功法我也可以给你,我只求你一件事。”这时,青龙忽然睁开龙眸,无比认真地盯着牧龙。
“待我自绝之后,将我头颅砍下,放在高山之巅,紫麟元圣与我有授业之恩,即便取我性命,我也不会恨他,但我青龙后裔,可杀不可辱,数万年屈辱,不共戴天,我生时报仇无望,死后无法瞑目,我要亲眼看一看他的结局!”
牧龙闻言,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,果然,妖神后裔,将血脉与尊严看得极重,若非恨到极致,又怎么会生出这等疯狂的想法来?
宁可死,也不成全他,宁可死无全尸,也要看一看他的下场,这等恨意,深如渊海,大概是化不清的。
牧龙并未回应,许久之后,才幽幽启口,对青龙道:“倘若,我有办法让前辈重复本源,恢复修为呢?”
“你说……什么?”青龙闻言,原本以为是开玩笑,但看到牧龙的眼神时,他的一双龙眸,便死死将牧龙盯住。
而牧龙则是谈笑自若,问道:“前辈既然是紫麟元圣的弟子,想必经历过黑暗血时代吧?”
“不错,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青龙似乎变得极为敏感,牧龙的话,不管真假,总之是让他内心重新燃起报仇的希望,这希望便如火焰,一旦燃起,便不会再轻易熄灭。
“那前辈可曾听过‘万煞孽龙咒’?”牧龙又问道。
“即便在黑暗血时代,此物也是极为阴毒的诅咒,我自然是听过。”
“万煞孽龙咒,乃是利用阴煞龙脉、孽龙脉融合天地间的万种毒煞之气炼成阴险歹毒之物,剧毒惊人的同时,其中蕴含一种恐怖的诅咒,天下间,几乎无人能解此物,圣贤沾染也要丢半条命。”青龙道。
“前辈果然知晓,实不相瞒,我的一位长辈,也是道君强者,曾在禁地之中被人暗算,沾染此恶咒,为封印此物,几乎耗尽一身修为,本源破碎,但如今已然本源尽复,想必修为也该恢复了!”牧龙想起乔胤老爷子,嘴角露出一丝笑意。
“不,这不可能,绝不可能,即便我被囚禁于此数万年,却也能够猜到,黑暗血时代之后,世间强者隐没,万法凋零,怎么会有人能驱除万煞孽龙咒?还能帮人恢复本源?莫非是远古圣贤出世不成?”
牧龙闻言,拱手道:“前辈谬赞。”
“是你?这更不可能!”青龙自然能够看出牧龙的修为。
然而牧龙却笑道:“江山代有俊杰出,各领风华千万年,前辈何以如此肯定?”
“正如我能破开这圣贤封印一般,我也能驱除万煞孽龙咒,不过这是我的秘密,至于恢复本源一事,前辈看看此物便知。”牧龙说着,取出一物,正是那补天丹。
青龙毕竟曾为道君强者,领悟过天地道则的存在,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端倪。
看到这补天丹时,他的龙眸之中充满震撼:“一丹之中,蕴含天地本源,修复本源,自不在话下,只是世间怎会有此等丹药?”
“此丹名为补天丹,在无尽岁月以前便存在了,我也不过是机缘巧合,知晓丹方,所侥幸炼出罢了。”牧龙回答道。
“补天丹?倒也名副其实,你说此丹是你所炼?”青龙的龙眸之中,依旧充满疑惑,莫非数万年间,天地彻底变了。
“我并未领悟天地道则,自然无法炼制,但补天丹之中的天地本源,乃是天地淬炼之时,天地补之,故有此效。”
“天地淬炼,天地补之?果然精妙,你究竟是何人,怎会有如此本事?”青龙愈发觉得牧龙不凡,问道。
闻言,牧龙这才记得,先前一直忘记自报家门,拱手道:“晚辈牧龙,东荒人士,如今是天墟道宗弟子,魔族破封而出,天地大乱,我奉师门之命,镇守寒州,此处大墓,与我封地不远,特来查看。”
“不对,那天墟道宗应该只是道君传承,怎会交出你这样的人物,而且,以你的境界,不可能找到此处,更不可能穿越禁制,来到此处。”青龙心思缜密,一一分析道。
“前辈高见,我能知晓此处,也是因为机缘巧合,有人发现阴殿,而我又略通风水之道,看出此墓的阴阳格局,根据阴殿之位,一路观察风水,确定此处的位置。至于穿越禁禁制,那也是一个和尚帮忙,不说也罢。”
“你说什么?你还懂得风水之道,你是地师一脉的传人?”青龙再度被震撼。
如今的时代,已然变得如此恐怖了么?就连一向隐秘的地师一脉,都敢如此行走世间了?
“前辈莫要多想,我也说了,只是略懂,非要说是地师,也勉强算是,不过直到如今,我也未曾见过其他地师的模样。”牧龙谦逊道。
“你……莫非也是圣贤之类的远古大人物转世不成?”盯着牧龙许久,青龙问出这样一句话。
闻言,牧龙顿时忍不住笑道:“前辈抬举我了,我哪里是什么圣贤转世,不过说起来,我倒是与前辈有些渊源,家母是黑龙族人。”
“你说,你是龙族后裔?那为何你的体内,并无龙族气息?”青龙再度问道。
“我母亲是龙族,我父亲是人族,所以我血脉被剥夺了,此事说来话长,前辈不觉得,我们扯得有些远了么?”牧龙提醒道。
“的确,我只是从未见过你这样独特的年轻人,你说能修复我的本源,如今我信了。”青龙点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