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

“你真的要这样吗?”陈薇一步三回头, 一脸犹豫。

傅珀推着她出门,凑到她耳边:“快走吧,我这都安排好, 就等鱼上钩了。”

“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呢,我们躲出去不好吗?”陈薇不解。

陈老爷子深深地看了傅珀一眼,认可她的勇气和智慧, “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,小傅大师这样决定是对的, 这次不把贼人拿下, 由着他记恨, 岂不是要天天提心吊胆,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。”

陈薇被爷爷劝服,越过傅珀向院子内看了一眼, 忐忑的叮嘱, “你一定要小心啊,别什么都向前冲,交给更厉害的人吧。”

傅珀点点头,“放心, 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

祖孙俩在门口说的这些话声音都不大,几米开外都听不到了, 藏在街角的人只见到傅珀把两人送出门,就转身回了院子。

夜半更, 所有的路灯都熄灭了,只有天上的月亮在乌云的遮挡下时隐时现。

真应了那句话, 夜黑风高,最适合杀人放火,当然也适合盗窃。

黑影偷偷摸摸的顺着铁门栅栏翻上了墙, 途中还差点脚滑掉下去,可见这是个身手不太敏锐的笨贼。

踩着铁门上到房顶,之后又顺着仓房来到厨房,这才顺着厨房的排水管往下试探着伸脚,脚尖踩到厨房窗台的时候还能看到他舒了口气。

笨贼用提前准备好的工具弄松了窗户,复古木窗远比塑窗方便破坏,直接翻窗而入,他却不知道自己的所有动作都被墙角的摄像头拍了个正着。

室内一片漆黑,只有从窗外投进去的月光能照到客厅里的一切。

笨贼视线一扫,没想到一眼就看到摆在堂内八仙桌上的画轴。

来者面色一喜,不等小心查看,拿着画就往提前准备好的背包里装,一幅、两幅、幅……九幅、十幅。

来者动作一顿,“怎么是十幅?”

“那应该是几幅?”一道声音从桌下悠悠的传来。

褚禹没反应过来,下意识接道:“不是应该十幅吗?”

嗯?

不对!

褚禹面色一变刚想转身原路撤退,就被人从桌子底下狠狠拽了一下脚踝。

“砰!”一脸狗吃屎就扑倒在地上。

傅珀立刻从门后阴影处冲过去,趁着褚禹抬头反抗拿出小水枪对着他就是发射。

“呲!”

“啊!我的眼睛!我的眼睛!啊——”

“你对我做了什么!你弄瞎了我的眼睛!”

“咔哒!”傅珀拉下门口的灯绳,室内顷刻间亮如白昼。

八仙桌下的人此时早就跳了出来,将挣扎翻滚的褚禹按住,“咔咔”两下送给他一个闪亮的银手镯。

褚禹感觉手腕一凉,心也跟着凉了。

左邻右里被他凄惨的痛呼惊醒,一盏盏灯接力一般的亮起。

“啪啪!啪啪!”门外响起敲门声,“傅丫头!傅丫头你在家吗?”

傅珀见惊动了其他人,连忙跑出去打开门,伸头一看整条巷子的人几乎都披着衣服站在门口向这边伸头。

“对不起对不起,我家遭贼了,幸好吴波在我这做客把贼当场抓获,不好意思打扰爷爷奶奶们休息了。”

傅珀很愧疚的鞠躬道歉。

大家听说没事了,见吴波压着人从屋里走出来,这才放心。

这时对面的奶奶,同时也是第一个走过来敲门的人指着年轻民警一脸八卦,“吴波怎么在你家?你们难道……”

“不是不是!”傅珀连忙摆手,“事情有点复杂,今天太晚了,明天有空我再跟大家说,总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,都快回去休息吧。”

吴波二人带着褚禹和赃物一起去了派出所,一路上他都在叫。

吴波烦躁的推了他一下,“是不是个男子汉,就不能忍一下吗,你影响大家休息了!”

“啊——你怎么会在傅珀家?你们阴我!”褚禹终于明白过来了,恨得咬牙切齿,痛的眼睛也睁不开还使劲往傅珀那边挣扎。

傅珀冷笑,“我是自卫,明天我就会有一笔价值百万以上的交易进行,我请朋友来帮忙也是正常的吧。”

“你——”褚禹恨不得捶胸顿足。

人到了派出所,此时所里只有值班的人留守,见他们压着人过来,都凑热闹似的围过来。

“还真抓到了,行啊,不亏是大师!”

吴波得意的扬起下巴,“那当然了,傅珀可是神机妙算,早就算准了他会起坏心思。”

从城北调过来的沈超听说今天有秘密抓捕,强烈要求值夜班,从吴波手里把人押过来,弯腰看了看褚禹直到现在还肿的通红睁不开的眼睛,对傅珀竖起大拇指。

“你这自卫神器太厉害了,毒·贩都不在话下,更何况是这小小毛贼。”

傅珀勾起嘴角,“他这是入室抢劫吧。”

沈超点点头,“当然了,在室内有人的情况下进行盗窃,还和户主发生了冲突,有监控为证,人证物证俱在,犯罪行为再清楚不过了。”

傅珀发现褚禹听到入室抢劫后什么反应都没有,和两名年轻民警对了个眼神,示意褚禹。

“他是不是法盲啊。”

吴波点点头,“我看是。”

沈超:“十有八·九。”

人相视无语,原本还以为他是明知故犯,看来他并不知道偷窃和入室抢劫有什么区别,两者在量刑上截然不同。

第二日和书画经纪人约在陈家铺子。

“竟然发生了这种事!”刘经纪震惊的倒吸一口气,“那画还好吗?”

傅珀没想到他第一反应却是这个,“画好好地,就是画家本人要被判刑了,对这画不会有影响吗?”

刘经纪听完就笑了,“你以为欧美人和国人的道德标准是一样的吗?就连杀人犯都会有人公开崇拜,吸·毒的歌手明星也照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荧幕前,更何况只是个盗窃的画家。”

刘经纪查验了傅珀手上的画表情非常满意,“这就是我想要的画,傅大师你真的很有眼光,这十幅就是价值最高的画作了。”

傅珀听他这话很疑惑的看向陈老爷子,后者也不知道内情。

陈经纪一幅幅将画卷好,笑着道:“其实褚禹就算没被关进去也不会对任何事情产生影响,物以稀为贵,他短时间内再也画不了东西了,这对于我们而言反而是个好事。”

“更何况这次国外的乌龙盗窃事件只是个短暂的热点,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有新的热点将其覆盖,现在这些因为好奇想买画看看的人注意力也会同时被覆盖。”

“我们世界各地的追热点,最重要就是快,晚一天这些画都会遭到贬值。”

“毕竟褚禹的画并不是真的优秀,也没有收藏价值,过了热点就什么都不是了。”

刘经纪点着自己收购的二十七幅画,满意的点头,“现在这些就刚刚好。”

傅珀收起支票,和刘经纪一起去老城外的银行查验真伪。

一百十万到账,随着褚禹被判刑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。

“听说褚禹在派出所了解了抢劫要判到十年之后人都吓尿了,哈哈,让他起歪心思,该!”陈薇笑的对傅珀举杯。

两人在老城的酒吧里,各自端着一杯鸡尾酒,坐在吧台闲聊。

傅珀听到褚禹的后续,笑了笑,“人还是不要太贪心,知足常乐。”

褚禹就是栽在太贪心上了。

最初傅珀都已经告诉他画作很快就要升值了,他信还是不信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从这一步开始就走错了。

“哒。”一个杯子放在傅珀面前。

调酒小哥给傅珀端上一杯色彩绚烂的鸡尾酒:“大师,这杯是我们老板送给你的。”

傅珀疑惑的侧头一看,发现正好是熟人,“是你啊,这间店是你开的?”

看年龄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士走过来,“多谢大师,那天回去之后我把砚台拿去给专家看,对方说现在起码值十多万,哎呦,当年几十块钱买的呢,”捂着嘴笑的花枝烂颤,“当天晚上我公公就托梦了,特别高兴我那么孝顺送国宾礼艺术家的作品给他用,让他就算在下面也有的炫耀,以后会保佑后代的。”

傅珀看她一本正经的说着这话,颇有些哭笑不得,“恭喜。”

“傅大师还年轻,就应该经常出来玩,以后来我这里消费全部五折。”后面这话是告诉调酒小哥的。

小哥笑着对傅珀抛了个媚眼,“好的老板,我记住了。”

傅珀举起就被对美女老板敬了一下,两人相视一笑。

……

褚禹抢劫的事还有些后续,当初入室的时候他破坏了傅珀厅堂的窗户。

这个窗户可不是一般的窗户。

傅珀当初用算卦挣到的第一笔金修缮的一门一窗,是专门在老城里找的专业人士按照修旧如旧的标准修缮的,老木料制作的雕花木窗就值几千块。

再加上褚禹翻墙的时候对屋顶瓦片的踩踏和排水管道的拉拽,都被定性在户主的财务损失里。

法律对盗窃是有合理的赔偿定性的,根据盗窃物品金额,再加上对傅珀的物质和精神赔偿,几番加成下来褚禹刚到手的十万元算是赔了个七七八八。

傅珀此时再看褚禹的面相这才恍然大悟,为什么当初她看到的是不确定的结果,就连吃瓜系统也没有显示他是怎么发财的,甚至没有违法犯罪的黑盲盒出现。

就是因为傅珀自己在这起事件中参与太多了,所以才看不清。

经过院长的点拨后傅珀已经对某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有了些感悟,现在经历褚禹的事后体会更深了。

“咚!”

审判长敲锤:“通过刚才的法庭审理,被告人褚禹的犯罪行为明确,人证物证俱全,且被告人供认不讳,现庭审宣判……被告人听清楚了吗?”

褚禹一脸憔悴的垂下头:“听清楚了。”

审判长宣布闭庭,全场所有人起立,褚禹也被两名法警拉出了被告席。

褚禹刚一抬脚就软了腿,一脸空白,勉强凭借两人架着才能站直。

一行人从听审席前经过,傅珀突然叫住了他,“可以等一下吗,我想和他说句话。”

褚禹茫然的转头,半晌才像是双眼对上焦,看着傅珀非常突然的哭了出来。

“对不起!对不起大师!我应该听你的话,我好后悔!对不起……”

傅珀叹了口气,“五年而已,好好改造,你会发现出来之后的生活不一定比现在差。”

褚禹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,“大师,我知道错了,这些天我一直在忏悔,是我太过贪心,原本这就是意外得来的财富,是我魔障了。”

傅珀见他没听懂自己的意思,无语的摇头,这位从一开始就对自己说的话理解不够充分。

干脆明说:“我接受你的道歉,但是我想说的是,你可以把这五年的时间当成深造的机会,那里吃喝不愁生活规律,还不被外物打扰,再加上你所在的监狱近几年和雕刻大师合作传播非遗技术,这对你是个机会。”

褚禹茫然的看着傅珀:“大师,你说什么?”

“我说,”傅珀加重语气,“你有美术功底,去了那里好好表现,争取成为雕刻大师的学生,五年的时间就相当于是深造学习,出来也有一技之长。”

“你在绘画这方面确实……不如试试其他的门路。”傅珀表情一言难尽。

褚禹这才恍然大悟,因为停留时间太久被带走,直到快出门了他还伸着脖子扭头冲着傅珀道谢。

“谢谢大师!我这次一定听你的话!”

傅珀笑着冲那边摆手,她可不是安慰褚禹的,吃瓜系统已经给了出他的未来。

褚禹虽然画风缺少灵气,但是审美还是在线的,这么多年不停的创作让他功底非常深厚,在牢里做了一年的流水线工作后第二年就被送到雕刻特训班。

那种身边都是锋利刀具的特训班可不是一般的犯人能被选进去了,必须是认错态度良好,有悔过之心,刑期不重的年轻人才能入选。

褚禹在那里彻底改行从绘画转为雕刻。

没想到绘画匠气的他学起雕刻却很有灵气,再加上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后性格沉稳不急躁,学得快手还稳,心无旁骛的学习两年就被雕刻大师选为亲传弟子,出狱之后直接被师父带走了。

经此一劫算是因祸得福,入狱五年喜提工艺美术师头衔,可喜可贺。

傅珀的提醒,就是希望他能早点被选入特训班,手上的功夫一天不练都退步,更何况是一年。

吴波收拾收拾好东西走过来,“法律存在的意义除了惩戒最重要的还是教育,褚禹虽然犯了法,但是我相信经过这一次经历,以后他一定能够重新做人。”

傅珀点头,何止是重新做人,简直迎来新的人生。

不过当她想到另一位自己送进监狱的人时冷笑一声:“可惜有的人会懂得反省,有的人则是死不悔改。”

傅珀说的正是她二叔傅城荣,褚禹在看守所关了几天就知道反省了,傅城荣关了那么久还垂死挣扎,去年刚宣判就提交上诉,不久前开庭又被她重拳出击了。

一审的时候已经对他转移财产到国外的事重判了,傅城荣还学不乖。

此时的傅珀已经不是那个刚刚高考完,手段尚且稚嫩的她了。

傅珀在庭上直接提交了自己在二叔家居住时受到不公正对待的证据,比如她住的是没有窗户的佣人房,衣服都短了一大截还在继续穿,袜子都是补了又补,中学时因为低血糖在体育课上晕倒送校医室……

再加上她父母出车祸的行车记录时间和医院收到急救电话的时间差。

虽然这些不足以作为证据告他谋杀,但是所有庭审现场的人看到之后都气炸了。

审判长看着傅城荣的眼神就像看一堆垃圾,敲了好几次锤才阻止现场愤怒的声音,读宣判词的时候语调格外严肃冰冷。

最后,二审果然如傅城荣所愿推翻原判,只不过是加重量刑了。

像他这种人就该在牢里待到死。

吴波知道她说的是谁,表情感叹的抬手拍拍傅珀的肩膀,“别想了。”

傅珀冷漠的眼神重新回暖,侧头一笑:“没想到你和吴警官竟然是叔侄,这是世界还真是小呢。”

吴磊警官就是负责傅珀高坠案的警察,当初怜悯傅珀孤身一人刚出了医院就要去高考,和同事一起凑了千多块钱给傅珀解燃眉之急,可以说她最感谢的人之一了。

直到这次傅城荣案二审,才发现原来吴磊和吴波是叔侄。

吴波嘿嘿一笑:“我也很意外呢,我叔知道你就是帮助警方几次破获大案的傅大师时表情太逗了。”

傅珀也忍不住笑出声。

两人随着人群走出法院,仰头看着外面的阳光,傅珀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。

回去的路上吴波突然想到什么,笑着恭维道:“傅大师最近越发声名远播了,听说就连收藏圈子的人都来找你算卦呢。”

傅珀摇头苦笑。

这事还是褚禹闹出来,当初他为了道德绑架傅珀,在她摊前大声说自己算出他的画会升值,故意骗他的画。

结果众人的认同没有拉到,反而给傅珀扬了名,大家都好奇她是不是真的能算出家里有不为人知的宝贝,纷纷过来算卦。

没想到还真的被傅珀算出了几个。

他们有的选择留下继续收藏,有的则直接找业内人转手,收藏圈子里的人买东西都会问个由来因果,一来二去就让傅珀入了他们的眼睛。

但是真正让傅珀扬名的还是另一件发生在老城的碰瓷事件。

要不怎么说这个世界这么小呢,那天傅珀从学校回到老城,刚进城就撞上了一起骚乱。

“要我说你就是碰瓷,故意撞我们!”年轻气盛的声音吼得震天响,声音里全是强压的憋屈和怒意。

可惜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表情给他拉了印象分,相比起坐在地上抱着碎花瓶可怜兮兮的老人而言,他就像个恶霸。

“大家来看看这人说的什么话!”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老者呼天抢地,心疼的抱着掉了底的碎花瓶,“我就是老城的住户,我家祖上可是大家族,什么宝贝没有,老城陈家这里谁没听过,整个陈家辅路当初都是我们陈家的,你说我会骗你?”

年轻男人刚想说什么就被另一位中年男人拉住了,“老人家有事就说事,千万小心别被碎花瓶弄伤了手,”蹲下身安抚的道:“不如这样,我们把这花瓶碎片收一收,找个专家机构去检测一下,准确的判断价值再谈赔偿。”

“对!”年轻人梗着脖子眼睛瞪得溜圆,“就去做碳十四鉴定!”

“你别碰我!”老人把碎花瓶搂得紧紧的,抗拒中年人想从他怀里把东西拿出来的动作,“我不懂什么碳十四的,鉴定就鉴定,我可不怕,老城就有古玩店那里的掌柜就是专家,咱们就去那,省的你们把我带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骗我。”

傅珀这时候刚好走到这,听到争吵声向那边下意识的伸了下头,就被一名看客发现了。

那人眼睛顿时亮了,“傅大师!傅大师来了!不如你来给他们看看这东西到底是真是假。”

“我不——”傅珀面色一变,刚要拒绝。

没想到其他人根本就不等她开口,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她往前推。

“傅大师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你家有没有值钱的宝贝,看个花瓶还不是小事一桩。”

“这不是一回事。”傅珀单薄的解释声被大家看好戏的热情压住,只好一脸为难的被推到事件的正中心。

“傅珀?”

“是你?”傅珀看到当事人后下意识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“宁飞鹏,你怎么在这?”

自从知道时小雨把宁飞鹏涮了之后,傅珀再见到他就有点心虚,对于时小雨多少可以说是她走眼了。

“正好!”宁飞鹏是体验过傅珀的神机妙算的,能一口说出自己和时小雨的初识让他非常信任对方的能力,“你来给他算算,看看他是不是个老骗子!”

“飞鹏!说话礼貌一些,现在还没确定事情的真相呢。”中年男人不赞同的看着宁飞鹏,训诫过后转头打量傅珀。

宁飞鹏拉着傅珀介绍,“爸,这是傅珀傅大师,根正苗红的学院派大师,”又转头对傅珀,“这是我爸。”

傅珀和宁成柏互相一颔首,宁飞鹏拉着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。

傅珀一边听着视线一扫,这才发现自从她进来之后那位摔了花瓶的老人家就不知声了,而且还埋着头。

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对劲,既然都进来了,那就不能轻易离开,“老人家可不可以给我看看你的花瓶?”

傅珀自然是对古董文玩一窍不通,她这话纯粹是想试探一下这人的底细。

老者警惕似的抱着花瓶,“你们是熟人,我不相信你,要看就看地面上碎的吧。”

傅珀眉头一挑,视线从他怀里落到地上。

第一反应就是奇怪,按照宁飞鹏的话说双方人碰撞在一起,那为什么碎在地上的是相对比较厚实的花瓶底座,反而是更脆弱的瓶身几乎完好的被老人抱在怀里。

再加上直到现在老人还埋着头不与自己对视,有可能是怕傅珀通过看面相的方法算出他的老底。

抬头和宁成柏对视一眼,得到了后者一个微笑。

傅珀瞬间就心知肚明,原来发现问题的不只是她一个啊,宁成柏也看出猫腻了。

只有宁飞鹏那个二愣子还在嚷着不检测就不赔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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