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黑化

接到王天霸电话的时候,游所为还在睡觉,还在迷糊,听了王天霸的话更迷糊了,“什么到哪儿了?”

“不说好今天来小千家聚餐吗?”

“没告诉我啊。”

王天霸有点意外,飞人团队聚餐怎么能不叫游所为呢?人家可是第一任队长。

“小千可能知道我在倒时差。”

游所为刚从美国回来,在朋友圈里发布了一个“落地”,他以为小千不想影响他休息。

不得不说,游同志现在就是一只老孔雀。

老孔雀是云南一带的方言,意思是毛都掉光了,还那么爱开屏,指自作多情。

其实小千是故意没叫游所为。

为什么?

居然是他!

怎么又是他?

游所为就是小千梦里的那个“他”。小千就是被他气醒的。

小千的梦中,把傻妞化掉的人,是游所为。

小千一万个不愿相信游所为会再次黑化,他对游所为的信任甚至超过了他自己,尽管游所为是有污点的。但平心而论,谁能抵挡的了傻妞的诱惑?小千自己就能抵挡吗?他还差点以三千万的价格把傻妞卖了。

当时的小千连三千万都抵挡不住,凭什么要求游所为抵挡傻妞的诱惑?

游所为迷途知返之后,面对长生不老的诱惑,都没能使他动摇。应该说长生不老比傻妞的诱惑大多了。

在帮牛魔王卖不老丸的时候,没有人信任游所为,只有小千。游所为也没有辜负小千,他处心积虑接近牛魔王,只是为了要找出他的基地。

小千想象不出来,还有什么诱惑能大过长生不老。

但在小千的梦中,游所为确实黑化了。他不是一个人,身边还有两个同伴,女的很漂亮,男的很帅,之前没见过。场景是一个空旷的房间,傻妞被三个人围在了中间,周围有一个透明的罩子。罩子中的傻妞虽然保持微笑,但身体的下半部分却在逐渐融化。

从游所为和那一男一女的动作上来看,三个人在一起朝傻妞发力。游所为面无表情,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怒哀乐,没有愧疚,看不出他在想什么。

傻妞在三个人的合力夹击之下融化了,凝聚成了手机模式,回到了能量枯竭的状态——玩具娃娃。

小千是在震惊、悲痛、悲愤等多重情绪的夹击下醒来的。所以他留了个心眼儿,这次聚会没叫游所为,想和大家先商量出一个对策来,再告诉游所为。

没想到,人还没到齐,足球就出场了。

王天霸这时还不知道小千的梦,所以才会给游所为打电话,拨通之后就后悔了,之前丑足球还不知道游所为在哪里,现在暴露了。

“没事,那你接着睡吧。”王天霸对游所为说。

游所为很听话,关了手机,翻了个身,又呼呼睡去。外面这个地动山摇的世界,丝毫没有撼动他的睡眠。

王天霸又拨通了楚楚的电话,她今天也来。

天霸呀,不知道你给谁打电话谁就会倒霉吗?

王天霸没这么傻,所以敢给楚楚打电话,是因为她不在丑足球的黑名单上。丑足球还是大紫球的时候说过,“傻妞、小千、游所为、猪哥,你们的师父,统统消灭。”

这个名单里没有楚楚。

楚楚接了王天霸的电话,“我到楼下了,这就上来。”

王天霸迟疑了一下,说:“你别上来了,这里已经有三个人质了。”

“怎么也得把我干爸干妈换出来。”楚楚更加焦急,“做人质,我是专业的。”

楚楚给牛魔王当过人质,胆儿练出来了。她已经从周旺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,也看到了大紫球和老猪作战的视频。王天霸一说,她就知道丑足球已经进了小千家。小千爸妈也是她干爸干妈,她不能让两位老人身处险境。

小千是楚楚介绍到某年广告公司的,从此她的主要任务是替陆小千擦屁股,偏巧小千还总是拉不干净,走到哪儿拉到哪儿。楚楚甚至追到家里给他擦屁股,被小千爸妈摁住当了干女儿。

这对干兄妹的关系比较复杂。楚楚本来心仪的人是游所为,但闺蜜老板何蓝也心仪游所为,她不好意思跟闺蜜抢,憋住了。后来何蓝移情别恋,爱上了飞人,楚楚终于有机会了,和游所为差一点就成了,不料游所为黑化了。楚楚心里很纯净,接受不了这样的污点,和游所为的缘分尽了。

因为和小千同病相怜,二人心理互有需求,谈了一段短暂的恋爱,但是恋爱的姿势总有点别扭,哪儿别扭,当时说不上来,后来弄明白了,其实傻妞那时已经走进了小千的心里。

楚楚非常懂得分寸,知进退,选择了去山村支教。楚楚回来之后继续和小千做工作上的搭档,继续给小千擦屁股。傻妞走后,小千爸妈和何蓝都觉得她不会再回来了,一心想撮合小千和楚楚。但小千心里已经走不进别人了,他要等傻妞,哪怕是等到老,等到死,至死不渝。

这个世界对懂事儿的人总是那么不公平。哪里是人善被人欺,明明人善被天欺,好人不长命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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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经沧海难为水,有过游所为和飞人陆小千这样的前任,再难有人入得了楚楚的法眼。所以她一直单身到现在,宁可单着,绝不将就。

你怕不是记错了吧?是不是有个叫什么德华的……

曼德拉效应在2010年以后到了爆发期,全球很多人的记忆出现了混乱。所以,如果你的记忆被改写了,不奇怪,不用吃药。

王天霸没拦住,楚楚执意进了电梯。

“这个专业人质是可以消灭的。”丑足球说。

“你有必要吗?”王天霸说。

“不消灭她,陆小千和你师父就不会出现。”

外面传来“叮”地一声电梯铃声,楚楚出了电梯,一步步朝小千家走来,小千家的这道门,此时就是鬼门关。

丑足球忽然问了句话,这句话是问老陆的,“这些螃蟹叫什么名字?”

那盘黄澄澄的大闸蟹一直摆在桌子上,丑足球一进屋的时候就试图和它们交流,但失败了。螃蟹本来是有意识的,做熟了之后,意识也熟了。

“哪有人给螃蟹取名字?”老陆在大脑里回答。

就在这时,楚楚拿出了钥匙,打开了门。王天霸忽然大喊一声:“别进来!”

晚了,楚楚推开了门。

丑足球嗖地飞了出去——

“哪儿呢?”楚楚问道。

丑足球并不是飞向楚楚,而是飞向了楚楚相反的方向——窗口,把玻璃窗撞出了一个洞,激射而出。

丑足球的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很意外,也都松了口气,毕竟有惊无险。

“陆叔,您刚才说谁给螃蟹取名字是什么意思?”王天霸问道。

“它问我螃蟹都有名字吗?”老陆说。

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五秒钟,王天霸一颗心徐徐下沉,缓缓在沙发上坐了下来,今天第二次流出了眼泪,“小千……变螃蟹了。”

小千爸妈又相觑了五秒钟,争先恐后朝厨房跑去,撕心裂肺地哭喊:“小千……”

这时候去厨房还来得及吗?黄花菜都凉了。

楚楚也忽然明白了,“那个……是小千?”

王天霸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“哪个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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