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6章 顾浔渊害怕,苦苦求饶

顾浔渊看着桑鹿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妖怪。

在四人的痛殴下,顾浔渊断了一条腿三根肋骨,脸上被揍得鼻青脸肿,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后,几人当场搭起了一个刑架,把他就这么挂在了院子里。

如今还没开春,雪还没有开始融化,夜里的温度极低。

担心顾浔渊被冻死,桑鹿还吩咐人在他面前点一个炭盆。

一夜过去。

宋惜月从昏睡之中醒来之时,已经是第二日的辰时了。

得知昨晚自己昏迷之后发生的事,她没有太大的反应,安安静静地吃完了早饭。

桑鹿见她状态不错,便道:“宋姐姐,昨日我们封锁了整个顾府,王爷派人过来询问时进不来,我前去只说你身体不好,没有将具体的事同他讲。”

听了这话,宋惜月喝完了最后一口粥,随后道:“从我身边出去的人,可否能确保不会将我身上的蛊毒带出去?”

桑鹿想了想:“有这个办法,但需要经过全方位的酒精消毒。”

“酒精?”

“对,给我足够量的烈酒,我能自己提炼酒精。”

“好!”

宋惜月叫来了青玉,让她带人去搬酒坛子,随后起身来到书桌前,提笔给贺兰隽写信。

信中,她并未隐瞒自己如今的情况,并且采用了桑鹿的说法,以“传染源”的称呼,来让贺兰隽知晓她如今为何自禁栖霞居。

末了,她请求贺兰隽相助,清空顾府四周,请重兵把守,并且每日都要按照桑鹿的方法祛疫。

她很清楚如此行事,再加上昨日回程时的动静,她带着疫病回了顾府的事情只怕也是瞒不住,也很清楚新帝登基,这种事传开了最是扰乱民心。

但她不敢隐瞒。

毕竟她亲眼看到昨日马匹沾染上她的血液之后是何等的狂态,她不敢拿人命来赌。

写完信,交给桑鹿消毒后,宋惜月走出房门,来到了院子里。

顾浔渊在刑架上挂了一夜,饶是面前就烧着火盆,却也被冻得面无人色。

见宋惜月出来,他有气无力地笑了笑:“你……最好赶快放了我!”

闻言,宋惜月也笑了笑:“若我不呢?”

“你……”顾浔渊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,愣了愣后,眼底露出凶光:“你不怕死吗?你可看到了,你如今与我生死相连,我死了你也活不了!”

宋惜月还是笑:“那又如何?怕死的又不是我。”

顾浔渊咬了咬牙关:“贺兰隽舍得你死吗?”

“命是我的,我自能决定。”

宋惜月说着,又是一笑:“我知道我身上的东西是白娇娇动的手脚,自然也只有她能解决得了。”

“你?不行。”

听了这话,顾浔渊已经惨白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紧张。

他看着宋惜月,半晌后道:“那你想怎样?放了我,让我去帮你找白娇娇吗?我同意了!”

话音落,宋惜月笑了两声,缓缓摇头:“不啊,我为什么要找白娇娇,她那么恨我,即便把她带回来,她也不会放过我。”

“宋惜月,你难道想和我同归于尽吗?”顾浔渊这时候才终于害怕了起来。

在他惊恐的注视下,宋惜月笑容愈发温和:“是呢,我自是不怕死的,但你怕,我如此恨你,自然是愿意在临死前,看你因恐惧而发疯,却不能自救。”

“如此,我便是死了,也能含笑九泉,此生无憾。”

听了这番话,顾浔渊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灵台。

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,他的威胁对宋惜月从来都没有奏效过。

宋惜月,从来不是一个软弱的窝囊废!

他又气又怕,死死地盯着宋惜月,大声道:“你……你竟一直都是装出来的怯懦好欺!你骗我,宋惜月,你竟然骗了我这么久!”

“是又如何?”宋惜月歪了歪头,看着他道:“只许你算计我,不许我骗你吗?”

“毒妇!你这个毒妇!”

顾浔渊愤怒至极,也害怕至极,整个人在刑架上克制不住地瑟瑟发抖:“你与我同归于尽,你宋家也落不得一个好名声!你就不怕吗!”

“将死之人,有何可怕?”

宋惜月依旧是那副岿然不动的淡定模样,声调甚至都没有半分变化:“况且,宋家的名声早已毁了。”

此时此刻,顾浔渊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子,好似是第一天认识她一般,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。

是啊,宋家的名声早就毁了。

最开始,他算计宋惜月下嫁,宋家迫于废帝的压力点头的时候,满盛京都说宋家吃了哑巴亏。

宋惜月过门第二天,将他和白娇娇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,却没有杀了白娇娇之时,大家又说宋家女没有宋家风骨,实在是给宋家丢脸。

顾浔渊企图以贵妾之礼迎白娇娇入门之时,宋惜月毫无反应,制止他僭越的人是周冕那时,所有人都说宋惜月真是软弱得可笑。

再后来,他每一次和白娇娇闹出一些出格的事情,所有人都期待着宋惜月反击,期待着宋惜月狠狠收拾他与白娇娇,但宋惜月每一次都让人失望了。

所有人都觉得宋惜月真的太懦弱了,太好欺负了,他顾浔渊和白娇娇太嚣张太可恨了。

甚至当时废帝为了平衡舆论,给宋惜月封了诰命,试图拉一拉宋惜月的志气,叫她有底气与他和白娇娇对抗,所有人也都以为她有了诰命以后能强硬一点,但她依旧没有丝毫改变。

宋家武将世家,五代传承,结果却出了这么一个窝囊废,他们早在所有人眼中,已经没了什么好听的名声。

若是此时此刻,宋惜月与他在这顾府栖霞居内同归于尽,反而还能叫人赞一句忠烈之女。

所以,宋惜月又有什么好怕的?

这一刹那,顾浔渊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宋惜月蛰伏已久,就等着今日。

他看着眼前言笑晏晏,满脸虚弱的女子,半晌后才道:“阿月,当初我受废帝与白氏威胁算计了你,你恨我,我理解。”

“可我没想到,你竟是从成婚时就开始算计我了,阿月,你我是夫妻,夫妻之间,何至于此?”

闻言,宋惜月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,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。

“夫妻?说什么笑话呢!”

“我和你,从来都是生、死、仇、敌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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