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大将军常遇春

天刚擦黑,当铺的老板就将门板一扇一扇安到外面,然后关起门来收拾东西。点了一盏灯,在昏暗的灯光下算计着一天的营收情况。

“朱富!”

突兀的响起一个声音,那个面带笑容的当铺老板立刻从凳子上弹起,一柄短刀握在手中,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:“谁?”

朱富将油灯拿在手中,向前推了推,就看到上官云大刺刺的靠坐在一张椅子上,翘着二郎腿,笑眯眯的看着自己。

“哟,原来是云公子!”

上官云微微笑了出来:“朱富,你倒是跑得很快呀,让本公子一通好找,竟然躲到这么个小地方来?”

“这您可怨不得我?”朱富赔笑道:“哪晓得您会突然杀人,南阳那地方,小人哪还敢再待着啊。”

“少扯些没用的。你替本公子办事儿,本公子自然不会亏待你。”上官云抬手扔出一个东西来:“赏你了!”

朱富接住,在灯光下一看,竟是一块玉佩,仔细打量了会儿,眼神突然一亮:“哟,云公子,这可是好东西,您没看走眼吧?”

“说了赏你的就是赏你的,不想要,可以给本公子放下!”

“要要要……怎么会不要呢?”朱富吹了吹玉佩,仔细的摩挲着:“公子可是又弄到了什么好东西?小的帮您发卖出去!”

上官云站起来:“这倒没有,不过有件事儿想跟你打听打听?”

“您问?”朱富眼光都离不开玉佩:“但凡我知道的,一字不落的全告诉您!”

上官云从怀中掏出一件事物摆在桌上:“你看一下,认识不认识。”

朱富将玉佩小心翼翼的放下,将那些事物打开,仔细的看了看,立刻一脸猥琐的看着上官云:“哎呦,云公子,想不到您还有这种嗜好!这东西是个男人都认识呀”

那事物分明是一件肚兜!

上官云瞄了一眼朱富,朱富立刻闭嘴,不敢言语。

“这东西是上次我从大都皇宫偷出来的,原本放在放在一个暗格里面,极为隐秘。”上官云道:“我觉得这玩意儿肯定有什么秘密!八成是什么重要的东西。”

朱富道:“这东西是您从奇皇后那里弄来的吧!”

“说说你知道的吧。”

朱富给上官云倒了一杯茶:“云公子,您看着肚兜上绣着的花,叫金达莱花,是高丽那边的一种花,而这奇皇后,就是高丽人!”

上官云道:“这里的关节我还是明白的,但是那些字什么意思?”

朱富翻开肚兜,发现肚兜内侧写着两行字:“云公子,这你就问着我了,这高丽文字我还真看不懂。”

“那你留着吧,等到你什么时候弄明白了我再来找你!”上官云道:“给我拿些银两,我有用!”

“好嘞!”

朱富将玉佩拿起来:“公子,你这玉佩可是好东西,能卖个好价钱……”

“都说了赏你的!”

“可否请公子告知这玉佩的来路啊?”朱富赔笑道:“咱这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啊!”

“你是怕来路不明的东西给你招来祸患吧。”

朱富干笑了两声,没说话。

“从一个蒙古人手上抢过来的。”上官云笑了笑:“作为他的保命钱!”

“公子你还做这买卖?”

“有钱赚,不挣白不挣啊”

朱富仔细的擦拭着手中的玉佩:“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,撞到公子手上了!”

“王保保!”

“谁?”朱富愣在原地,一脸呆滞:“王保保?”

“对呀!”上官云扣了扣鼻子道:“这玉佩还是王保保亲自放到我手中的!”

“您是大爷呀!”朱富快哭出来了:“您不会和汝阳王的被刺一事有关吧?”

上官云看着朱富,笑着不说话。笑的很渗人!

朱富颤抖着手将玉佩递给上官云:“云公子,您大人有大量,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,就放过小人吧!”

上官云道:“你怕什么?一块玉佩而已,说了给你的就是给你的!”

朱富哭丧着脸:“现在的王保保就像一头发疯的老虎,一旦让他知道这块玉佩在小人的手里,肯定会认为小人跟汝阳王被刺一事有关联,小人会死无葬身之地的。”

“就一句话,你要不要?”

“这……”朱富思量了很久,咬牙跺脚:“要!可是……”

“要就行了!”上官云道:“还有一件事儿要你去办!”

朱富道:“爷,你是我亲大爷呀,小人真后悔认识您啊!”

定远

相对于河南一带民生凋敝,定远附近就好了一些。黎明百姓虽说不上富足,却也安定不少,仔细看,比南阳还要强些。

慕容正牵着马,在定远县的街道上走着,耳旁可以听到各种吆喝叫卖之声。

民生安定,这是个好现象,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,朱元璋能当上皇帝,靠的并不仅仅是打仗。

“大叔,我想请问一下。”慕容正买了两个包子:“不知道义军的军营在什么地方?”

“小伙子想去投军是吗?”卖包子的老板很热情:“从这里出门到城西,大概三里处的地方就是!”

“多谢!”

“去找一个朋友。”

慕容正谢过卖包子的老板,便沿着老板指的方向而去。走到城墙处,还可以看到贴着的安民告示,大意是说,义军士兵与百姓秋毫无犯。若有侵扰百姓之处,可直接上告到军营中,对违法乱纪的事并一定严惩。

离军营还有一里多的地方,慕容正,就被士兵拦了下来。

“你是什么人?”红巾士卒对眼前的陌生人非常戒备:“前面是军营,擅长可是死罪!若没有其他的事,请速速回头!”

慕容正道:“麻烦禀报文泰将军,就说故人前来拜访。”

“稍等!”

一个士兵回到营中去报信,留下其他士兵看着慕容正。等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,就看见文泰向这边走来。

文泰心里还在纳闷,到底是自己的哪个朋友?等到了辕门处一看,便看到慕容正牵着马站在那里。大喜道:“哎呀,慕容兄弟,原来是你呀!”

慕容正也拱手道:“文大哥!”

周围的士兵见文泰认识,便主动让开路。

“哎呀,慕容兄弟啊,想破头皮也没想到是你来呀!”文泰显得极为高兴:“走,正好常大哥就在营中,我带你去见见!”

“打搅了!”

文泰带着慕容正在营中穿行,走了一会儿,便来到一处大帐外,文泰便对账外的士兵道:“快去禀报大将军,就说慕容兄弟来了!”

首守营的士兵转身进入大帐内,很快便传来一个粗犷欣喜声音:“什么?在哪儿呢?”

很快,大帐掀开,一身戎装的常遇春冲了出来,将目光放在慕容正身上,有些狐疑问道:“慕容兄弟?是你吗?”

在常遇春的印象里,慕容正还是那个小道童,可再一想这十年过去了,慕容正也长大不少。

慕容正笑道:“常大哥,分别十年,难道忘了咱俩在月下撸羊肉串的情景了吗?”

常遇春愣了一下,随即哈哈大笑起来:“哎呀,你这小道士,长得这么高了,都快认不出来了!”

“常大哥却更胜从前了!”

常遇春和十年前有了很大的不同,一身狮虎连环吞吐铠甲显得威风凛凛,而且比起之前更加气度不凡,只是胡子比之前长了些。

“快,里边请!”

常遇春把慕容正请进军帐,二人寒暄着路上的状况,聊的很是开心。

“自从天门山一别,哥哥每次念起兄弟的话,总感觉如同当头一棒将哥哥打醒。玄贞道长给哥哥的批语真是准啊,第二年在和州,哥哥就遇到了当年的吴国公,吴国公出身百姓,非常在意民间疾苦,所以对百姓秋毫无犯,于是哥哥便决定投入吴国公麾下,这些年来冲锋陷阵,也算是小有所成了。”

“常大哥这话羞杀了多少天下英雄。”慕容正道:“在定远城中,处处常大哥在采石矶一战的威名。”

“不足挂齿,不足挂齿!”常遇春道:“吴国公帐下猛将如云,和他们比起来个个实在是不值一提!”

说到高兴处,常遇春让文泰去张罗着置办酒席,设宴款待慕容正,还拿出一坛好酒,称不醉不归。

“常大哥,军中不是不让饮酒吗?”

“没事,明天我到军法官那里领罚就是!”

席间,常遇春给慕容正到倒了杯酒:“慕容兄弟,这一杯哥哥敬你!”

“常大哥言重了!”慕容正连忙站起来:“小弟愧不敢当啊”

“你当的!”常遇春道:“当年若不是你的一番话,说不定哥哥我现在还是个草寇,哪来今日的风光,你一定要长住些日子,哥哥改天带你去见见嫂子!让嫂子好好给你做顿饭,好好谢谢你!”

“常大哥真是言重了!常大哥能有今日的际遇,全是自己得来的功劳,小弟能做些什么?倒是听闻常大哥已经成家,小弟不胜欣喜,在这里恭喜常大哥了!”

二人饮了一杯酒,常遇春便又给慕容正倒了一杯。

“这第二杯还是敬你!”

“这是?”

“文泰回来和我说了南阳的事,还有益都的事,南阳的事不用说,陈友谅退兵之后,缓解了前线不少的困难,察罕帖木儿之死,也帮了我们不少大忙,我已经给吴国公写了信,向他说明了所有情况,以哥哥现在的能力,你想要什么,哥哥都会尽力满足你!”

慕容正有些惭愧,南阳的事儿确实是误打误撞,而在益都刺杀察罕帖木儿,也并不是顺手帮了他的忙,站在上帝视角,自己给家里边找个大靠山,却被常遇春说的这般深明大义,饶是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,

“常大哥,小弟这里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!”

“尽管讲来!”

“小弟有一个朋友,在江湖上名声有些不好,你们这边有关于他的悬赏令,小弟请常大哥帮忙撤了这份悬赏!”

“是哪个江湖好汉?”

慕容正暗自诽谤:这个江湖好汉的意义肯定好不到哪儿去。便道:“此人是个飞贼,外号叫云中燕!”

“是他啊!”常遇春愣了一下,恍然道:“我知道他!两年前,我妻弟那里有一匹赤色宝马,唤作绝影,本想着献给吴国公的,却不想被这飞贼给偷了,因此这边才下了这个悬赏令,这两年来也一直没抓到人。他真是你朋友吗?”

“原来这家伙的马是这么来的!”慕容正道:“有些交情,而且南阳和益都的事他也有帮了不少忙,请常大哥帮衬一二!”

常遇春沉思片刻:“好,我这边尽力帮你去弄!”

“谢常大哥!”

“自家兄弟谢个啥,来喝酒!”

酒至半酣,常遇春又问道:“不知道兄弟你有什么打算?玄贞道长学究天人,兄弟这次下山,打算做些什么?”

说起这个,慕容正有些踟蹰:“兄弟没啥大志向,只希望家人平平安安的,这些年家中长辈夹在蒙古人中间,多少有些利益交往,若吴国公将来能成就大业,希望看在南阳和益都的份上,不要责怪慕容山庄!”

常遇春道:“兄弟放心,吴国公不是一般之辈,断然不会小心眼的。改日我带你去见见吴国公,吴国公喜好结交天下英雄,一定会对兄弟刮目相看的!”

两人喝酒越来越高兴,常遇春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年的经历,一边痛快淋漓的喝酒,只说自己受到玄真老道士点化和吴国公赏识才能有今天,绝口不提这些年打仗有多辛苦。

可是慕容正却是知道的。

常遇春为了在朱元璋面前崭露头角,不止一次带头冲锋,立下无数战功,才有今天的成就,那身铠甲下面绝对是一具伤痕累累的身体。

想到这里,慕容正忽然才记起,历史上的常遇春,只活了三十九岁就暴毙而死,只怕也和这些年来的伤患有关,看来还得多注意一下这方面的内容。

喝着喝着,慕容正也有些大舌头,吐槽常遇春军营里面也没啥好吃的,还和常遇春商量,要不要明天再做一顿烤羊肉串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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